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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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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院一樓大廳但電梯前,因為兩個衣著華麗高貴的女人撞到一起而熱鬧起來。

“請你讓開。”高貴的女人說,其餘的人在看到她以及她身後的兩個兇神惡煞的保鏢時,都已經乖乖讓開。除了顧嫣然,還在老神在在都等著電梯。

“我先來的,憑什麽是我讓開?”顧嫣然回頭,諷刺的一笑:“你憑什麽這樣頤指氣使?你身上穿的戴的有比我昂貴嗎?還是你的皺紋比我多,年紀比我大?腰圍比我大,肥肉比我多?身材走樣,品位低俗還敢出來丟人現眼,真讓人詫異。”

“你!”南宮夫人看著眼前多女人,看起來的確有些“貴氣”,她哼了聲:“俗氣。”

她可不想跟這種世俗小人計較。

這時,電梯來來,南宮夫人率先先進來電梯,兩個保鏢緊跟其後,顧嫣然剛跨入電梯,那兩個保鏢便一人一只手將她擋住。

“餵,這可是醫院不是你家,電梯是公用,不是為你設的。”

“我每年捐給這家醫院的錢,難道還不夠專門為我設一座電梯嗎?”

兩名保鏢正準備照作,顧嫣然一個柔中帶剛的過肩摔,接著一個回旋踢,輕松把兩個保鏢扔出電梯外,並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剎那,閃身進了電梯。

“你的保鏢中看不中用,應該花不了多少錢吧。”顧嫣然嘲諷的笑著。

南宮夫人氣得臉青一陣白一陣,不知是氣顧嫣然,還是氣保鏢沒用。

電梯“鐺”鐺一聲停了,南宮夫人高傲的走出電梯。

“她脖子不酸嗎?”顧嫣然看著她高昂著的頭,嘀咕了聲,跟著出了電梯。

南宮夫人徑直走向顧相思的病房,這一次,卻被門口的兩位警察攔住。

“我要見顧相思!”

“對不起,顧小姐是我們的重要證人,受我們的保護,您不能見她。”

“哼。”她冷哼:“她也值得保護?”

“至少比你值得。”顧嫣然走過來,冷冷的說,沒有人可以詆毀她的女兒:“她的命可比你矜貴多了。”

“又是你?這不關你的事,你最好讓開!”

“你怎麽知道不關我的事?”她說:“你要找的,剛好是我女兒。”

“你女兒?”

“怎麽樣?我是不是比你年輕多了?”

“哼,母親是這樣,女兒也不會好到哪裏去。”

“嘴巴放幹凈點,女兒也不會好到哪裏去。”

“嘴巴放幹凈點,我女兒好不好,跟你有什麽關系!”

兩人的爭吵聲,驚動了病房內的人,南宮允赫開了門:“媽?你怎麽來了?”

“你果然在這!”

“她是你媽?”

兩個女人同時驚呼。

“允赫,跟我回去。”南宮夫人說。

“我不會跟你回去。”南宮允赫斷然說。

“你說什麽?你知不知道現在你爸有多生氣!”

“相思現在有危險,我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她!”他堅持。

“有危險?那你更應該跟我回去!這裏有這些警察就夠了!子彈不張眼,你留在這做什麽?給她擋子彈嗎?”南宮夫人苛責著。

“如果真的有子彈射向她,我一定會擋在前面。”

“你、你想氣死我!”南宮夫人臉色發青:“她十條命,也抵不上你一條命!”

“如果她死了,我就算有一百條命也沒有意義。”

“我的兒子,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有出息!”

“媽,您回去吧!”

“我要去看看那個小狐貍精長得什麽模樣。”

“她好不容易睡著,您還是回去吧,等她好了,我親自帶她回來。”

“笑話!你以為隨便什麽女人都可以進南宮家的大門嗎?”

“如果她進不去,我也不會再進去。”他毅然決然。

“你!”南宮夫人氣結,這時她的兩個保鏢氣喘籲籲的跑來:“夫、夫人。”

“沒用的東西!”南宮夫人再次看了南宮允赫一眼,又恨恨的看了一旁得意的顧嫣然,喝了聲:“走!”

“允赫,好樣的,相思交給你,我很放心。”顧嫣然看著南宮夫人和她兩個沒用保鏢的背影,愉快的說。

南宮允赫苦笑了下,轉身進了病房,卻對上相思清澈但寫滿擔憂的雙眸。

“你醒了。”允赫在相思的床邊坐下。

“外面這麽吵,能不醒嗎?”顧嫣然搖了搖頭,也走進病房,但只是倚在門邊。

“其實你應該回去。”相思說。

“現在就算有九頭牛也拉不走我。”他輕撫她的臉龐。

“允赫,你真傻。”她鼻子一酸,又掉下淚來。

“你變得愛哭了。”他說,吻著她的淚、她的眼、她的鼻尖、她的唇。

“兩個傻子。”顧嫣然倚著門,搖了搖頭:“你們兩個,談情說愛歸談情說愛。不要忘了,明天就是開庭的日子,你們小心點。”

但是,沒有人回應她,再次搖了搖頭,她退出門去,把空間留給兩人。估計今晚,也不會再有人打擾他們,她,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。

然而顧嫣然的估計錯了,她走後兩個小時,易欣媛來到了病房。

“我要為病人檢查傷口。”她端著的盤子裏,是換藥用的繃帶棉花以及平常的外敷藥。“門神”不疑有它的讓她進去,畢竟她每天都要進去這間病房不下五次。

“南宮先生,我要幫病人換藥,請出去。”

“我來換就可以了。”南宮允赫說,這些天顧相思的藥都是由他或者顧嫣然換的。

“但是我必須確定病人傷口覆原的情況,”她說:“否則我不能確定明天她是否可以出院。”

“白天醫生已經檢查過了,覆原情況很好。”他說。

易欣媛不自然的頓了頓:“這是規矩,請配合我的工作。”

“允赫,易護士又不是外人,你就不用防著她了吧。”相思說,允赫也太緊張了。

“那好吧,你來換也行,但我不會出去。”

“你這樣我很難做。”易欣媛臉色有些難看。

“允赫,你還是出去吧。”

南宮允赫猶疑了一下,也行是他對易欣媛有成見,如果她要對相思不利,也不等現在。

“那好吧,你快點。”他對易欣媛說,然後走出病房,“易護士,開始吧。”相思看著南宮允赫不是很情願的消失在門口,才說。

“是啊,開始吧,這一切結束。”

“易護士,你說什……你。”她回頭看向易欣媛,她手上卻拿出一只袖珍小槍,冷冷的看著她。

“別說話,別動。”她壓低聲音,在相思的耳邊說:“組織本來說不許動你,我也不想違背組織,黑狗讓我幫他,我拒絕了。但是你,憑什麽能夠擁有一個那樣的男人?到底憑什麽?”

“你是說……允赫?”她輕聲說,她自然也不想驚動外面的南宮允赫,槍已經指在她的太陽穴上,她一點都不懷疑易欣媛會真的開槍。難道真讓允赫來擋子彈嗎?還是來看著她死?

“沒錯,我,十七歲殺了第一個人,黑狗把我引入組織,從那時候起,我就不相信愛情,我只相信錢,但是,你兩樣都有,憑什麽?我要殺了你,殺了你。”

“你是,殺手?”相思並不怕,她或許慶幸媽媽並不是這樣的殺手。

易欣媛殘忍猙獰的一笑,觸動板機。

“一個九流的殺手。”窗外傳來一個更冷冽的聲音,比她的笑更讓人毛骨悚然。

接著,易欣媛的太陽穴迸出血來,直直的往後倒去,窗外也瞬間歸於平靜,相思捂住想要大叫的嘴,楞楞的坐在那裏。

“怎麽了!相思!”南宮允赫聽到異樣的聲音沖進門來。

相思依然怔怔的坐在那裏,沒有出聲,也沒有動。

“相思!”他驚恐的搖晃著僵坐著的相思,她臉上有血,但幸好,她還有呼吸,“你有沒有受傷?”

相思依然沒有反應。

“天哪,都是我的疏忽,你到底怎麽了?”他把她抱緊在懷裏。

“她死了。”跟著進來的“門神”蹲在易欣媛的屍體旁研究著:“一槍正中太陽穴。”

“她手中有槍。”門神乙說:“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槍。”

“袖珍的,經過改裝的,像是殺手用的。”門神甲說。

“怎麽回事!?”門外已經圍滿了人。這時,沙閻沖進門來。

“沙警司?您怎麽來了?”門神甲站起身來。

“我剛收到消息,黑狗死了,死在警察局裏。”沙閻神情凝重的說。

“什麽?難道是畏罪自殺?”

他搖了搖頭:“蝙蝠,潛進警察局殺了黑狗。”

“什麽?潛進警察局?太囂張了,她人呢?”

“這就是她囂張的本錢,她殺了人,然後安然無恙的離開了。”沙閻幾乎有點佩服她了。

“太可怕了,這種殺手,她想殺什麽人殺不了呢?”

沙閻沒有回答,蝙蝠殺的人,雖然並非都是十惡不赦的人,但絕對都不是什麽好人,這或許,是為一值得安慰的,這至少證明這個頂級的殺手,不是一個頂級的惡魔,殺人是她的職業而並非樂趣,所以她或許還有感情和原則。

“這裏,也死了一個人,我已經通知了總部。”

“什麽?我看看。”他蹲到屍體旁:“無聲子彈,一槍正中太陽穴,中距離射擊,殺手所為。”

“又是殺手?”門神甲說。

“這把槍是死者的?”沙閻指著屍體手中的槍問:“難道她就是代號‘麝香’的殺手?”

“如果殺她的也是殺手,那殺手,怎麽會殺殺手?”

“到底發生了什麽?”沙閻也疑惑的站起身,看著被南宮允赫抱在懷裏的顧相思:“相思沒事吧?”

“她一定是被嚇傻了。”南宮允赫心疼的說,她現在的狀況,就跟看到藍峰死的時候一樣,木然、無助、強裝堅強。

“相思,你看著我,告訴我,到底發生了什麽事?”沙閻問。

相思的眸子閃動了下,又看了看沙閻,又看了看允赫,然後是躺在地上的易欣媛。她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,但是她不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,媽媽為了保護她,殺了這個女人。

“她說,她是殺手。”相思緩緩的開口。

“那……又是誰殺了她?”沙閻追問。

相思看了她一眼,靜靜的,在大家以為她不會回答時。

“窗外,有人開了一槍。”她說。

沙閻走到窗口:“猜到了。看來,又是蝙蝠。”

“又是她?”

“除了她,誰還能在這麽高的地方,準確的命中太陽穴,並且在短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?”沙閻說:“半小時前她在警察局殺了黑狗,她有足夠的時間來這裏逛一圈。只是為什麽,她會來這裏呢?而且,她殺的不是相思,而是這個應該是‘同行’的人。”

“是啊,為什麽她要殺黑狗?還有這個女人?我們一直以為殺手組織的目標是顧小姐。”

“如果是,我想,相思已經死了好幾回了。”沙閻說:“如果蝙蝠可以輕易在警局殺了黑狗,那麽要在醫院殺只有兩個保護的相思,對她而言易如反掌。”

“難道,他們想向我們示威?”

“不排除這種可能,這可能是唯一解釋得通的理由,畢竟,我們的確選了一條比較困難的路,但是,卻做的同樣漂亮。”沙閻若有所思的說。

“那我們還要不要去追蝙蝠?”

“你說呢?除非你知道她家在哪,我想她現在已經打車回家沖澡睡覺了吧?”

“寶貝!”話音剛落,顧嫣然沖到門口,病房外已經被醫生護士和病人圍得水洩不通,警察隨即也趕到了。

“媽!媽”相思看到好好出現在眼前的顧嫣然,終於大喊出來。顧嫣然奔到床前,相思便投進她懷裏,抑制不住大哭起來。這一刻,她覺得,她和媽媽,才是一體的。不管外人判斷中,媽媽有沒有罪,她是那樣盡力的保護她的女兒,甚至進警局殺人,違背了她的原則……她知道,一切都是為了她。

第二天,在相思的證言下,雖然黑狗死了,藍山還是避無可避的被判有罪,一切,似乎都告一段落。

兩天後,相思出院,顧嫣然為了避開沙閻,決定再一次旅行,這一次是日本。

南宮允赫終於回了家,而等待他的,卻並不平靜。

“你還舍得回來嗎?!”南宮朗拍著桌子,厲聲喝道。

“爸。”南宮允赫喚了聲。

“這些天做什麽去了!”

他沒有回答,這分明是明知故問。

“在醫院陪女人?像個男傭一樣哄她睡覺,給她削蘋果?這是南宮家的人該做的事嗎!”

“我,我知道我在做什麽。”

“你知道?你還敢說你知道?如果你知道,你就算不娶藍月,好,我沒意見,那也得是個比藍月好的,至少跟藍月不相上下的女人!我現在要你跟這個女人一刀兩斷!”

“那不可能。”他與南宮朗憤極的目光對視。

“不可能?難道你還打算娶這個女人回來不成?”

“不。”他說,南宮朗臉色好了一點。

“不是打算,是心意已決,我非她不娶!”

“你,你氣死我了,你。那種女人,休想進我們南宮家的大門!”

“那我,也只好走出南宮家的大門。”他不以為然的笑著說。

“混賬!你如果走出南宮家就什麽都不是!你以為,那個女人會跟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嗎?她看中的,不過是你的身份你的錢!”

“相思不是這樣的女人!”他說。

“她當然不會告訴你她是!一個父不祥母親不務正業的女人!會是什麽好女人!”

“就算她的身世再糟糕,她在你們眼裏再一文不值,但她已經在我心底落地生根,沒有辦法再拔出來,不管她好,還是壞,都已經沒有人可以替代,我愛她,就是這樣,與她的身世、父親、母親,都毫不相幹,在我心裏,她就是最好的女人!”

“你!你已經被那個女人給迷暈了!”南宮朗怒不可撤。

“或許。”他說,淺笑著。

“你!你!”

南宮朗氣得不行了,一旁的南宮夫人說:“允赫,其實你想與她在一起,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,你還是可以娶藍月,然後……”

“媽,您別說!”南宮允赫說:“你是想讓她做我的情婦。”

“這也不失為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,上流社會有很多這樣的例子。”

“不,是一個糟透了的辦法,對藍月不公平,對相思也不公平。我愛相思,就要全心全意的對她。”

“即使失去一切?”南宮夫人心平氣和的說。

“即使失去一切。”因為她就是他的一切。

“但也許,你願意為她失去的一切,才是她想要的一切。”南宮夫人嗤之以鼻的說。

“相思絕不是你們所以為的那種女人。”

“不管她是不是!我都不允許這個女人進我們南宮家!”南宮朗怒吼。

“允赫,你先回房休息吧,這幾天一定也沒有好好休息,你爸在氣頭上,我來勸勸他。”

南宮允赫離開後,南宮夫人走到南宮朗身邊,依然是心平氣和:“你先不要這麽激動,你這樣吼他,但他心意已決,恐怕只會有反效果,難道你真想讓允赫脫離南宮家?”

“什麽意思。”

“你難道看不出來?允赫現在不撞南墻是不會回頭的。”

“問題是,現在南墻在哪啊!”

“關鍵,是那個女人。”南宮女人啜了口殺:“我會好好找她談談。”

顧相思剛走下樓,一輛車便穩穩的停在了她面前,接著,駕駛座的中年男人奔過來。

“請問是顧小姐嗎?”男人問。

“請問你是……”相思遲疑的問。

“我們家夫人?”她有種不祥的預感。

“南宮夫人。”

她頓了頓,勉強的笑了笑:“請帶路。”

日式的餐廳裏,高貴的夫人端坐著,相思走到門口,又吸了口氣,才走進去。

“夫人。”相思輕喚了聲,在南宮夫人對面坐下來。

南宮夫人冷眼打量了她一翻,把面前的支票移到她面前。

“這是……什麽意思?”相思看了眼支票上的數額,如果用這筆錢讓她媽去殺一個人。她一定會嫌少。

“如果嫌少,你就開了價吧。”南宮夫人依然冷冷的說。

“我不懂。”

“和允赫分手,這筆錢,就是你的。”

“對不起,我和允赫在一起,不是為了錢。”

“我知道你會否認,但是我已經查過了,你父不祥,母親也沒有正當職業,卻有足夠的錢,聽說,你母親曾得到過一筆遺產,但這筆遺產的來歷卻很有問題,我們南宮家,是不會讓這種身家不清的女人來玷汙的!”

“你們查了我的母親?”相思訝異。媽,你在跟我開玩笑吧,全心全意的愛?如果他是平平常常的男子,也許還可以私定終身過完一身,但是他是南宮家的獨子,他們怎麽可能接受一個背景成謎的女人?

南宮家的財力與勢力,再查下去,總有一天會到媽媽……

“所以,顧小姐,我想你是聰明人,我勸你,不要再纏著允赫。有我在,你不可能進得了南宮家。”

“不……不是你想的那樣……”她夢囈般不自覺的說。從一開始,她就沒有奢望過。

“不是我想的那樣?呵,當然,你當然不會承認你勾引他,而他現在已經被你迷住,他也會護著你,他會說是他先勾引你,纏著你,你很有本事,但是,如果他再這樣一意孤行下去,你同樣什麽都得不到,不單你得不到,而他,也會失去所有,因為,如果他執意要跟你在一起的結果,就是和你一起被逐出南宮家!”如果你嫌這錢不夠,你開價吧。”

相思擡起眸。

“我知道該怎麽做了。”她說,拿走了那張支票。

南宮夫人看著她的背影,沒想到這個女人,這麽好搞定。

清晨的陽光還沒來得及完全升起,鳥兒還在嘰嘰喳喳的叫喚著。南宮允赫心情愉悅的走下樓,顧嫣然已經飛去日本,接下來的時間,已經完全屬於他和相思。

“少爺,吃完早餐再出門吧。”李媽說。

“不用了,我出去吃。”他已經開始想念相思的早餐。

“允赫,你去哪?”南宮夫人氣定神閑的走下樓來。

“媽?”他沒料到今天家裏一個比一個氣得早。

“你去找顧相思?”南宮夫人說,不是問句,是肯定。

南宮允赫沒有說話,默認了。

“不用去了,我想,她不會再見你了。”南宮夫人胸有成竹的說。

“媽?你見過她?你去找了她?你怎麽可以這麽做!”南宮允赫不悅的說,是的,他很生氣。

“這些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,她收了支票,並答應跟你一刀兩斷。”

“不!不可能!相思絕不會這麽做!”

“你口口聲聲護著、愛著、並說要不顧一切的女人,就是這樣一個女人!允赫,老實說連媽媽都很失望,醒醒吧,她做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南宮家的財富。”她最失望的或許是,以允赫現在愛那個女人的程度,她明明可以要更多的錢,但是,她似乎連自己的身價都不清楚。

“如果是這樣的話,她可以向我要啊!我會給她!”

“她要裝作愛你的樣子,怎麽可能讓你看出她的偽裝?我不知道見過多少這樣的女人,她一聽你如果娶她就會被逐出南宮家,就收了錢,她怕到時候連這筆錢都拿不到。”在南宮夫人的眼裏,所有的女人都有價,只是高低不同。

“我不信她會收下那筆錢,我根本不相信!”

“你可以直接去問她啊,我想她應該不會抵賴。”

一夜。

是的,相思一夜未眠,直到陽光代替月光從窗戶照進來,她才驚覺已經過了一夜。

她蜷縮在沙發上,矮幾上放著南宮夫人的支票,她不知道昨天是怎麽回來的,她收下了這張支票,這表示,她該和允赫斷得幹幹凈凈了。就讓他們以為她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吧,這至少不會讓他們再懷疑媽媽。她不能讓媽媽受到威脅,更不能因為她的緣故。

該醒了,她不管怎麽保守秘密也騙不了自己,她是殺手的女兒。愛情,本就是奢侈品,比媽媽滿世界揮霍更加奢侈。而她,偏偏還愛上了南宮允赫,即使一個普通女孩,或許,也沒有辦法承受他的愛情吧。

門鈴響了,有些急切,有些不安。相思猜,應該是允赫吧。這麽早,這麽早就要說再見了嗎?允赫,對不起,我要放手了,我說過,愛上我你會後悔的。

她擦幹臉上的淚痕,但眼睛卻仍有些紅腫,她拼命用水洗臉,門鈴響得更急切了,還伴隨著南宮允赫不安的聲音:“相思!你怎麽了嗎?相思!”

淚水又滴下來,她感到一陣陣窒息和心碎。

終於,她開了門。

“相思,你沒事吧?我不知道我媽跟你說了什麽,但是我相信……”

“你媽說得很對。”她打斷他,聲音冰冷,僵硬的冰冷:“老實說,你媽的確是個厲害的角色,她一眼就看出來,我需要的是什麽。”

她說著,讓了一步讓他進門來,並走到矮幾前,看到了那張支票。

他看到了,他楞住了,他緩緩看向她:

“你,真的收了這張支票?”

“對不起,允赫,錢的誘惑力太大了,我沒有把錢往外推的習慣。允赫,老實說,我愛你的錢,更甚於愛你。”她看著他,她知道這些話有多殘忍,她會得到報應的,一定會。

“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到底在說什麽!”他抓住她的肩膀,吼著。

她任由他抓著她的肩膀,他的力道,幾乎捏碎了她的肩胛骨,她咬了咬牙,他越憤怒,代表他越心痛,她願意承受,她也應該承受。

她嘲諷的一笑,繼續說:“我當然知道,允赫,你以為我和你在一起是為了什麽?當然是南宮家的地位和財富。難道沒有人告訴你嗎?我媽就是用這種方式才有用之不盡的供她揮霍的錢。你以為我媽為什麽把我送進貴族學校?就是繼承她的‘衣缽’,既然你媽已經把錢送到我面前,我為什麽不收?反正,真要嫁入南宮家,恐怕也沒有太大指望。”

說著唯心的話,她背過身去。

“我會娶你!如果你不這樣做,我一定會娶你!即使脫離南宮家。”

“脫離南宮家你就什麽都不是,你以為我有閑情逸致來養你嗎?如果沒有南宮家的地位和財勢,我怎麽會和你在一起!”她背對他吼著,淚已經掉下來。允赫,忘了我吧。

“這筆錢,這筆錢就賣掉了我們之間的感情!”他憤怒的說。

她擦掉淚,笑著轉身:“我也嫌少來著,要不,你再多給我些?”

“啪!”他打了她,他眼中朦朧,是淚嗎?他哭了?

“你不是我認識的相思,不是!”

她撫著被他打過的臉龐,“其實你和藍月結婚有什麽不好?她有那麽一大筆遺產,你跟她結婚之後,還可以養我啊,我做你的情婦好不好?畢竟我們也算是老情人,我在床上的表現也不耐吧。”

“夠了!夠了!滾!滾!”

“你好像忘了,這是我家。”

南宮允赫退了一步,相思可以清楚看到他掉下的淚。如果那一天,她被黑狗的槍打死了,該多好。他或許會思念她一輩子,但不會恨她一輩子。她不想讓他活在恨裏,更不想自己活在這無邊無際的傷痛裏。

“好,我走!我走!”

允赫崩潰了,他不知道心是在痛,還是已經痛得麻木。

“再來瓶酒!”南宮允赫對酒保說。為什麽?為什麽再烈的酒也喝不醉,心仍然一片一片在碎,她的話,還在耳邊一遍一遍的重覆,為什麽?為什麽在她說得那樣坦白那樣決絕之後,他依然還會為她心痛心碎,而不是心死。

“就是他!”一個女人和幾個大塊頭混混出現在酒吧門口,女人添油加醋的對大塊頭的頭頭說:“上次就是他,說我低俗下賤,還把我推到在地上。”

“兄弟們,給我上!”大塊頭頭頭發號施令,幾個混混便跟著上前。

“餵!小子,是不是對我的女人出言不遜了?”大塊頭走到南宮允赫面前,一腳踩在面前的凳子上,兇狠的說。

南宮允赫視若無睹的喝著酒,仿佛世上的一切事情都與他無關,即使泰山崩於前,他也繼續喝著他的酒,杯子太小,便就著瓶口猛喝。

找麻煩的人被忽視,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,大塊頭一把搶過手中的酒瓶,吼道:“跟你說話,聽到沒有!”

“把酒還給我!”泰山可以崩,酒不可被搶!南宮允赫轉頭看向搶他酒的人,口氣很差。

“你是不是推過我的女人?”大塊頭總算得到註意,但在對方淩厲的註視下,心有些發虛,人醉了是不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?這個男人看起來並不好惹,不過想想他有三個人,怕什麽。

“少跟我提女人!什麽女人!沒有女人!”南宮允赫吼著。

“餵,他是不是瘋子?”大塊頭問身邊的女人。

“不可能啊,上次腦筋還很清楚啊,這次喝得太醉了吧。”女人說。

“醉?我沒醉,人醉了,是不會心痛的。”南宮允赫含糊的說。

“那……他醉成這樣,還教不教訓?”大塊頭問。

“當然教訓了,醉成什麽樣都會醒,醒了也要讓他疼。”女人恨恨的說。

“好,兄弟們,給我打!”

於是三個人、六只手、六只腳對一個醉漢,開始了一頓拳腳相加,醉漢沒有還手,臉上也沒有痛苦,似乎不知道反抗不知道疼,也似乎,被打是一種享受,一件無所謂的事。

“你們,想要把他打死嗎?”一個圍觀的男人站在一旁,漫不經心的問。

“你想管閑事?”大塊頭扭過頭兇狠的問。

“不,我只是隨便問問。”蕭子昊答,啜了一口手中的雞尾酒。

“算你識相!”大塊頭說,再看看被打得差不多的醉漢。老實說三個大男人合起來打一個不會還手的醉漢,是挺沒勁的一件事,於是他又補了一腳,喝了聲:“走!”

幾個大塊頭混混摟著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,離開了酒吧。

南宮允赫癱倒在地上,嘴中念著:“酒,酒……”

酒吧的人走的走,圍觀的圍觀。

蕭子昊在他身邊蹲下來,沒有扶他的打算:“你,不是應該和你的女人在熱戀中嗎?怎麽又跑來借酒消愁?”

醉漢看著他,不,準確的說是看著他手中的酒,傻笑了兩聲,說:“把、酒給我,我、就告訴你。”

“醉成這樣你還喝?你被打了你知道嗎?”蕭子昊都佩服他自我折磨的本事了,若是以前,他已經把酒給他了,但這次,他猶豫了,他現在相信喝酒也是可能鬧出人命的。

“我沒醉,真的,你知道嗎?她為了錢,錢!我還記得,我還記得很清楚!我怎麽可能醉?我沒醉!”醉漢說著,躺在地上睡著了。

“又是為了她?”蕭子昊苦笑了下:“如果那個女人要的是錢,或許應該跟藍月談判,藍月會用整個藍氏珠寶來換。”

蕭子昊看著醉得不省人事的南宮允赫一眼,看來,又得把他“運”回家了。

南宮允赫再次醉得不省人事的回家,但這一次,南宮夫婦沒有發火,反而異常平靜。

“過幾天就會好的,這也算是個教訓。”南宮夫人吩咐人安頓好南宮允赫,並讓家庭醫生給他看了傷勢。

“是誰把他打成這樣?”南宮朗眉頭緊鎖,只希望過幾天真的會好。

“聽忠伯說又跟上次一樣,有人按了門鈴,他去開門就看見允赫躺在門口,沒有別人。也不知道怎麽會受傷,我會派人去查。”南宮夫人說。

“他過幾天真的能好?”

“放心吧,他只是一時不能接受這事實。說不定酒醒了也就想通了。現在最重要的是,讓藍月過來一趟。”

“幹什麽?”

“現在是他最脆弱的時候,如果他酒醒後看到藍月,說不定心就軟了。”

“但願吧。”

顧相思打開門,就看到站在門外的藍月,她當然知道她是為什麽而來,她也知道藍月一定會來,藍月是那種沒有親自把事情弄清楚就決不罷休的人,這一點,跟南宮允赫很像,也許在他們這些一生沒有太多挫折的人眼裏,沒有什麽事情是解釋不了的,也沒有什麽事情是他們不能知道答案的。南宮允赫和藍月,都是這樣活過來的人,他們或許就是有太多相似,所以才無法相愛,她有時候甚至懷疑,藍月對南宮允赫的愛,到底是一種習慣的依賴,還是愛。

顧相思讓了一步,讓藍月進來。

“喝什麽?”她問。

“你真的為了錢,背叛了允赫對你的感情?”藍月答非所問。

“這應該正合你意不是嗎?其實你完全不用擔心有人能搶走南宮少夫人的寶座,因為那個位子一直為你留著,沒有人敢窺伺。”

“你以為我在乎的是那個位子嗎?我愛允赫,是因為他是允赫,沒有人可以代替,即使他一無所有,我仍然愛他。”

相思頓了一頓,又漾開不以為然的笑:“對不起,我沒有你那麽高尚。”

“如果他愛我像愛你那樣,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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